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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哥瀕臨死亡救回來後,我才自己去了教堂,
在這之前,我雖知自己從小受洗,但是個他們口中所謂的冷淡教友。

三年前我才問到李神父在新店修女院養老,
開始有空便常去看他。

上週日發現神父又住院了,這次的狀況比較不好,我很擔心,
還好有印勞Rita和長年照顧阿父爺爺的何姊在,
這禮拜又去了一次,神父狀況更差了。

他全身不舒服到難以入眠,但又沒有力氣整天睜開眼睛,
24小時吸著氧氣,還是止不住嚴重的哮喘,
強效擴張劑又打又吸,卻得在我們幫他側身時才吐出濃濃的黃痰,
上週老公來幫神父直起身坐在輪椅上,
原本這週來也是打算讓他坐一坐,
但神父已虛弱到不能讓老公抱他上輪椅。

護士說,早上一群教友望完彌撒過來,很吵,她把他們都趕走了。

我們輪流站在神父床邊,
突然間神父張眼對我說:「我想死。」
我問:「那我該怎麼辦?」
神父:「妳有波多祿。」

何姊微笑說神父還很清醒,但我忍不住跑到病房外哭了起來。

姥姥說,當年在安平助人無數的石神父,
最後回歐洲過世時,我家有人在他床旁,
聽說石神父在床上痛苦到打滾,並不是安穩辭世的,
我也知道李神父都九十多歲了,什麼事都不能自理,
他一定有許多我只能想像但無法切身體會的感受,
但我就是好自私的希望他這次的肺炎快點轉好,快點出院。

那麼愛喝紅酒的神父已經半年以上沒跟我們喝一杯了,
也沒拉二胡,也不肯起身走幾步路,
他總說:「等你九十歲了你來試試看。」
李神父不是替我受洗的神父,但他在我家的心目中是自己家的老人,
所以我們才都喊他阿父爺爺,
他說,我家是他來台灣接觸到的第一個家庭。

希望神父快點好起來,回去修女院,我願意吃素一個月還願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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